金融危机下我国发电企业的财务对策分析

冯丽霞   曹凌宇

（长沙理工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 410076）

【摘要】本文在分析发电企业特点和经营现状的基础上，指出金融危机下政府的宏观调控与直接管制、上下游实体产业的供需状况、银行等金融机构的信贷政策等对发电企业的影响途径和方式，从财务的视角提出了实行一级法人治理结构、坚持保守的理财理念和寻求新的利润增长点等应对措施。

【关键词】金融危机  发电企业  影响路径  财务对策

一、引言

目前，一场由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金融危机席卷着全球，给世界各国的实体经济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从各国企业2月份公布的2008年财务年报或业绩预报中可以看出，不少实力雄厚的世界级企业在此次金融危机中损失惨重。如美国最大汽车制造商通用汽车2008年亏损309元，其中第四季度亏损96亿美元[1]；美国摩托罗拉公司2008年全年亏损41.6亿美元，仅第四季度就亏损36亿美元[2]；欧洲最大电信公司德国电信2008年第四季度亏损7.3亿欧元（约合9.2亿美元）[3]；日本九大电器企业预计2008年全年度将出现亏损2兆日元（约合223亿美元）[4]；等等。

金融危机不仅严重冲击了西方实体经济，也给中国实体经济带来了多方面的影响。从2008年下半年开始，我国实体经济就出现了明显的下滑，主要体现以下几个方面：

表1                      金融危机对我国实体经济的主要影响

发电企业在实体经济产业链中，一方面受到煤、油等资源型企业供应情况的影响，另一方面又受国民经济的各行各业对电能源需求的影响。上下游实体产业在金融危机中受到的冲击将以不同的方式传递给发电企业。

金融危机对我国实体经济的影响还将延续下去。世界银行在3月18日发布的《中国经济季报》中预测，2009年全球经济增速将为负1.5%，全球进口增速将为负6%，在此基础上世界银行将2009年中国经济增长率预测下调至6.5%。因此，根据发电企业的特点和现状，全面分析金融危机对发电企业的影响，从财务视角提出应对措施，为发电企业应对金融危机提供实践参照，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

本文所做的工作主要有：（1）分析了金融危机对发电企业的影响途径和方式。根据金融危机传递主体的不同，本文从政府的宏观调控和直接管制、上下游实体产业的供应与需求、银行等金融机构的信贷政策等方面分析了金融危机对发电企业的影响途径和方式；（2）从财务的视角提出了应对措施。本文认为，发电企业除了应强化常态下各项财务管理制度的执行力外，还可以在实行一级法人治理结构、坚持保守的理财观、寻求新的利润增长点等方面积极采取措施。

二、我国发电企业的特点与经营现状

1. 我国发电企业的特点

电力行业是国民经济的基础产业，发电企业为企业生产和人民生活提供必不可少的能源，具有一般企业所没有的特点。

（1）社会责任重大：首先，要保证安全可靠供电。即保证供电充足、电压稳定、安全生产，实现供电的连续性、充裕性和安全性，如2008年初南方冰冻期间，火电企业不计成本调煤保发电；其次，要促进节能减排。在我国发电总量中，火电占80%以上[8]，对环境的污染特别大，因此，发电企业的环保责任也非常重大。新形势下，发电企业将继续执行“上大压小、节能减排”的政策，努力降低煤耗，减少排放物、发展清洁能源。

（2）资本密集度高。发电企业中，无论是电源建设投资，还是设备更换更新，或是新技术新能源的开发应用，往往都需要巨额的资金投入，而且，在这些资金投入中绝大部分是用于对固定资产的投资，建设周期较长。因此，发电企业具有固定资产资金占有率高，投资资金需求量大，资金周转较慢的资本密集型特点。

（3）发电量和电费回收情况受工业企业影响大。在所有的电力消费者中，工业企业（尤其是化工、建材、冶金和有色四大重点行业）是最大的电力用户。当工业企业发展势态良好时，用电需求也会随之上升，带来发电量的增长，在这种情况下，电费回收情况也比较好，而且发电机组的利用小时、单位发电成本等方面的状况都会有所改善。

（4）盈利水平受政策性因素影响。一方面，上网电价受政府的管制。目前，发电企业的上网电价基本上执行政府价格主管部门制定的标杆电价，真正实现竞价上网的电量比例非常少。另一方面，煤炭供应方面完全按照市场机制定价。面对近年来煤价持续上涨，政府从2005年开始共实施了三次“煤电联动”措施，要求发电企业自行消化煤价上涨的30%。由于“煤电联动”具有周期性，且电价对国民经济的影响，煤价的上涨不可能通过电价反映出来。这种煤电价格双轨制导致火电企业在2008年出现行业性巨亏，2008年1～11月我国电力生产业整体亏损4.36亿元，其中水电、风电等其他电源均有不同程度的盈利，火电亏损额达392.02亿元[9]。

2. 我国发电企业的经营现状

2008年对发电企业来说是极不寻常的一年。年初南方冰冻灾害增加了煤炭的采购运输难度和成本，给当地发电企业造成了较大的损失。1～10月份煤价飞速上扬，使火电企业整体巨亏形成定势。当四季度煤价平稳下滑时，受宏观经济增速减缓的影响，四季度发电量逐月回落。具体情况如下：

（1）全国发电装机容量继续增长。2008年全国发电量装机容量为79253万千瓦，同比增长10.34%，不同电源的装机容量增长情况不同，出现了火电发电容量增长减缓、其它电源增长提速。具体情况如表2所示：

表2             2008年全国发电装机容量一览表[10]

（2）发电利用小时数持续下滑。2008年全社会用电量增速出现了明显回落，全社会各月用电量增速持续放缓，四季度甚至出现负增长，全社会用电量为8年来最低。由于用电需求的减缓和装机容量的持续增长，发电设备利用小时数也持续下滑，具体情况如表3所示：

表3  2008年全国6000千瓦及以上电厂发电设备利用小时数[11]

随着金融危机影响的持续加深，电力市场上产能过剩的现象也继续存在，2009年1～2月，全社会用电量同比下滑5.22%，同时，全国规模以上电厂发电量同比下降3.7%，同时，全国6000千瓦及以上电厂发电设备利用小时数为646小时，比上年同期减少103小时[12]。

（3）火电企业资产流动性严重不足。受发电成本上升、电费回收不充分、巨额亏损等因素影响，火电企业存在严重的资产流动性不足问题。

为了说明发电企业资产流动性不足的情况，本文选取了2009年4月10日前公布年度报告的20家火电上市公司为总样本，运用现金比率、流动比率、资产负债率和利息保障倍数4个指标来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所使用的数据全部来自该20家火电上市公司的年度报告（2007年度和2008年度），数据来源包括：巨潮资讯网、财经纵横网以及2007～2008年度的临时公告和其它相关公开资料，具体情况如表4所示：

表4           火电企业资产流动性和偿债能力的描述性统计结果

表4的统计数据表明：（1）2008年的现金比率、流动比率的平均值和中位数都低于2007年，说明火电上市公司的短期偿债能力明显低于2007年；（2）2008年资产负债率的平均值和中位数均比2007年提高6 个百分点左右，说明2008年火电企业的负债水平提高，债务负担加重，负债融资的空间缩小；（3）2008年利息保障倍数的均值比2007年下降47%，中位数下降67%，说明火电企业付息能力急剧下降，偿还长期债务的能力受到制约。

（4）火电企业亏损严重。2008年1-10月，电煤价格涨势迅猛，以秦皇岛港煤价为例，6000大卡以上/千克大同优混煤的平仓价年初不到600元/吨，7月初就超过了1000元/吨，10月份仍接近1000元/吨[13]。煤价上涨直接导致我国发电企业整体亏损4.36亿元，其中火电行业亏损392.02亿元，具体情况如表5所示：

表5        2008年1～11月发电企业实现利润情况(单位:亿元)[14]

三、金融危机对发电企业的影响途径和方式

根据金融危机传递主体的不同，金融危机对发电企业的影响途径和方式可分为政府的宏观调控和直接管制、上下游实体产业的供应与需求、银行等金融机构的信贷政策等三方面。

1. 政府的宏观调控和直接管制

为了应对金融危机，政府在产业政策、财税政策、货币政策等方面对宏观经济进行调控。由于电力产业在国民经济中的基础地位，政府也会直接针对发电企业制定管制政策。

（1）政府的宏观调控政策对发电企业的影响。在此次金融危机中，我国政府出台了大量的宏观调控政策：产业政策方面，加大节能减排力度，推进产业结构调整，进一步关停小火电机组，使拥有大容量、低能耗发电机组的大中型发电企业受益，也有利于整个发电行业节约能耗、缩减成本和优化产业结构；财税政策方面，加大对基础建设投资，推进增值税转型改革，有利于推进电力行业的投资进程，减轻发电企业的赋税负担；货币政策方面，实施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合理扩大银行信贷规模，下调利率，加大金融机构对经济增长的支持力度，取消对商业银行的信贷规模限制，这将在一定程度上缓和发电企业融资困难的压力。

（2）政府对发电企业的直接管制政策。政府对发电企业的直接管制政策主要体现在电价、电力交易、电费结算等方面。电价政策方面，“煤电联动”政策直接增加发电企业的收入；电力交易政策方面，推行电力多边交易、推行电解铝行业大用户直购电试点工作等，会改变电力市场的格局、影响发电企业的发电量；电费结算政策方面，制定厂网电费结算情况定期报告制度、调整电费结算方式等，有利于发电企业电费的回收。

2. 上下游实体企业的供需情况对发电企业的影响

由于经济增长速度减缓，上游的煤炭企业和下游的电力用户在金融危机中受到的影响将通过煤炭的供应和用电需求传递给发电企业。

（1）社会用电需求直接决定发电企业的电力收入。发电企业的收入取决于上网电量和上网电价。在国内工业企业普遍经历“冬季”的情况下，电价矛盾难以及时疏导。因此，上网电量成为决定发电收入的唯一因素。

在目前的宏观经济环境下，越来越多的下游工业企业处于生产萎缩状态，用电需求下降。统计数据显示：今年1～2月份，全国工业用电量同比下降10.4%，全社会用电同比下降5.2%；1～2月份，全国规模以上发电量同比下降3.7%，全国发电设备累计平均利用小时同比下降103小时，创历年新低[15]。一些高能耗的冶炼企业，如电解铝市场需求持续减弱，价格还在继续下行，后续产能无法充分释放，从而使整个发电行业出现盈利下降、产能过剩的局面。

（2）煤价直接决定火电企业的盈亏空间。燃料成本是火电企业唯一的变动成本，占发电成本的70%以上[16]，在上网电价受到管制的情况下，煤价直接决定了发电企业的盈亏空间。据我们2008年9月对湖南省火电企业的调研数据，全省9家火电企业2008年1～8月平均边际利润率为20.13%，其中最低的6月份仅为5.21%。

自2008年4季度以来，部分市场煤价开始出现回落，但仍然远远高于上年同期水平。受国家政策引导的重点合同煤价并没有下跌，反而有上涨的趋势。在2009 年煤炭订货会上，五大发电集团与煤炭企业双方终因报价悬殊最终谈判破裂，未签一单。电力企业针对宏观经济明年不甚明朗，不看好来年煤炭需求，预期在冬季采暖用煤结束后，煤炭价格还会继续下滑；煤炭企业考虑到成本因素、国内几大产煤大省加大关停小煤矿力度及国家刺激经济计划，明年煤炭需求下降幅度不会过大。正是基于预期较大差异性，电煤企业价格博弈还会相当激烈。

在煤炭供应相对紧缺的清况下，煤质也对发电企业严重影响发电企业的生产安全和发电成本。2008年煤炭企业的掺杂使假现象时有发生，由于煤质不良引起火电机组非计划停运次数明显增多，锅炉结焦、灭火次数大大提高，“四管”爆漏故障的绝对数量大幅增加。同时，由于煤质下降影响机组的负荷能力，使机组的燃油消耗量和用电量明显增加，另外机器事故导致停工损失和检修费用的上升，都将进一步增加发电企业的生产成本。

（3）电网企业对发电机组的调度体制影响发电成本。现行电力体制下，电网调度机构直接调度到发电机组，发电企业在发电机组的运行上没有自主权，必须服从电网公司对各个机组的调度安排。但调度机构仍在延用计划经济时期平均分配发电量的调度办法，即电厂不论能耗水平，每年都可以从电网那里获得基本相同的计划发电利用小时数，这等于是鼓励小火电的发展，加剧了资源浪费和环境污染。

这种发电调度体制对发电成本产生两方面的影响：一是在各类机组之间平衡发电小时数，势必增加发电机组的启动和停机的次数。每次启动和停机都将耗费大量的燃油费，因此也带来发电企业成本的增加；二是允许小火电机组获得与高能耗机组基本相同的利用小时数，加剧了煤电供需矛盾。目前全国单机容量十三点五万千瓦以下的机组仍有一点四亿千瓦，这些机组平均每发一度电比大型高效机组要多耗原煤一百五十克以上[17]。如果小机组全部由大机组替代发电，将缓解煤电供求矛盾。

3. 银行等金融机构对火电企业从紧的信贷政策加剧了发电企业资金紧张的状况

由于火电的巨额亏损，发电企业的还贷能力下降，银行等金融机构为了保证放贷安全，降低了对火电企业的信用评级，不仅减少了对火电企业的贷款额度，还取消了对火电企业的贷款利率优惠，并上浮对火电企业的贷款利率。银行对火电企业的这种从紧的贷款政策，减少了发电企业的融资资金，增加了发电企业的资金成本，从而进一步加剧了发电企业资金紧张的状况。

从整体上来看，除了受银行等金融机构信贷政策的影响，发电企业资金短缺的原因还有：第一，煤炭供应紧张，导致电煤价格上涨，发电企业需要全额预付购煤价款，造成购煤需要的资金紧张；第二，发电企业的巨额亏损远远超过企业所计提的折旧费用，就算售电收入中的应收账款全部收回也难以维持简单再生产所需要的现金流，而且，电网公司支付给发电企业的电费中有50%以上是通过承兑汇票结算，发电企业必须垫支大量流动资金，同时，在资金紧张的情况下，发电企业不得不将票据提前贴现，增加了企业的财务成本。

综上所述，金融危机对发电企业的影响就是通过以上三条途径来传递，具体情况如图1所示：

四、发电企业应对金融危机的财务措施

面对金融危机对发电企业带来的影响，发电企业一方面应强化常态下各项财务管理制度，如预算管理、资金管理、成本管理控制、内部控制等的执行力外，另一方面，还可以应从以下方面采取措施。

1. 实行一级法人治理结构

我国发电企业大多以集团公司的组织形式存在，实行多级法人治理模式。这种模式下，集团公司的整体利益是否最大化取决于间接管理和控制的有效性，间接管理会受到局部利益最大化的限制。由于信息不对称等原因，多级法人和多个法人共同作用的直接后果往往是培植了集团内的众多小利益集团，造成集团公司整体利益的损失。

一级法人治理结构强调庞大公司体系内的资源集中配置，公司规模越大，资源集中配置力度越大，资源配置效率就会越高。国外集团公司普遍倾向于按一级法人治理结构进行管理，以充分发挥集团公司的整体功能。商界传奇巨人韦尔奇的一贯理念就是：“跨国公司必须有一个可以指挥得动手脚的大脑”，在他的管理理念指导下，美国通用电气公司实行高度集中的现金管理方式，每天将遍布100多个国家的子公司现金于下午5点收回到公司统一的银行账户上，通常达10亿元美元，这些钱现金很快就购买了欧洲货币市场基金（隔夜）。

一级法人治理强调集团公司通过合同和行政管理等形式直接对其子、孙公司进行管理和控制。从实际运作效果上看，集团公司整体作为唯一的法人而存在，其它法人虽然法律上是子公司，但是实际上只起“分公司”的作用，甚至包括上市公司，集团公司实际管理着整个集团，掌握资源的控制权，子、孙公司仅有资源的使用权。

目前宏观经济环境处于紧缩阶段，发电企业出现了产能过剩、生产萎缩、亏损严重等问题，也导致了集团资金紧张，融资能力有限，难以应付集团营运对资金的需求。金融危机同时也给发电产业链的纵向联合带来了机会，目前阶段发电集团公司抗御风险能力减弱，对资金投放及资金筹集规划要求更大的稳健性。因此，发电集团公司在追求规模经济和内部资源配置效率方面，有更高的客观需求，以便形成足够的竞争力，客观上要求实行一级法人治理结构，总部高度集中决策投资权、融资决策权、资产处置权、收益分配权及现金调度权等重大和一般的财务决策权。通过财权的高度集中保障金融危机时期集团总部对财务资源的运筹和调配，以增强抵御风险的能力和支持、保障集团稳健发展。

发电集团具备实行一级法人治理结构的条件：（1）股权结构条件。理论上，股权结构对一级法人治理结构与多级法人治理结构的选择没有决定性影响。因为企业集团利益最大化通常会有利于所有的股东，因此就算所有子公司都是相对控股的子公司，也可以采用一级法人治理结构，因为企业集团利益最大化有利于所有的股东；如果一项决策有利于集团整体利益而却构成了对某个控股子公司利益的损害，那么，根据国外的经验，完全可以通过绩效合同的方式，由集团公司转移一部分利益给控股子公司的其它股东作为补偿，而这种合同执行的结果仍然能够保证集团公司整体利益最大化。目前国资委直管的五大发电集团所控制的电厂绝大多数是全资或控股公司，因此具备采用一级法人治理结构的股权结构条件；（2）行业特征。一般而论，如果集团处于完全竞争性行业，产品多样而且竞争激烈，子、孙公司的生产经营环境不稳定等，在这种情况下，企业集团需要建立一种柔性的生产经营体制，多级法人治理结构更适用。相反，如果企业集团经营环境相对稳定，产品单一，行业成熟，市场相对稳定等，在这种情况下，一级法人治理结构更加适用；（3）信息条件。在一级法人治理结构下，集团总部要作出做出关于子、孙公司资源配置的最优决策，就必须获得相应的信息。如果获得信息的成本较低，采用一级法人治理结构就是合理的；现代信息技术特别是网络技术的发展极大地提高了信息获取的速度、容量和质量，降低了信息成本，这是现在集团公司纷纷摒弃传统的多级法人治理模式，转向采用一级法人治理结构的重要原因。如果获得信息受到限制，或者信息成本很高，就只能采用多级法人治理模式。在国资委的统一部署下，五大发电集团将于2010年建成统一集成的信息系统，实现集团内部的互联互通、资源共享，实现企业信息流、资金流、物质流、工作流的融合，具备实行一级法人治理结构的信息条件。

2. 坚持保守的理财理念

在金融危机引发经济萧条的形势下，企业应当坚持保守的理财观，即尽可能地保存实力，维持生存，随时把握机遇，谨慎投资，在稳健和进取中取得平衡，具体的措施主要包括：

（1）降低资产负债率，减少企业的财务风险。在金融危机的宏观经济环境下，过高的资产负债率会给企业带来诸多的财务风险：一方面，企业利用负债进行的投资很可能不能按期收回并取得预期利益，企业必将面临无力偿还债务的风险，其结果不仅导致企业资金紧张，还会影响企业的信誉，甚至会因为不能支付债务而遭受灭顶之灾；另一方面，过高的资产负债率，意味着债权人的债权保证程度很低，这会加大企业从其它渠道获得负债融资的困难，使企业面临再筹资的风险；此外，企业还会面临利率变动的风险，因为债权人还会通过提高贷款利率来保证其债权，从而使企业的资金成本增加，预期收益减少。

（2）保持高现金流，维持企业运营的稳定性。充足的现金流往往是企业生存和发展必不可少的条件，在金融危机的影响下，企业更要保持高现金流，这是因为现金是企业流动性最强的资产，无需通过变现就可直接使用，用途广泛，且安全程度最高，是金融危机下企业规避风险的最佳工具。企业保持高现金流，不仅可以弥补减少的收益或亏损，防止企业财务状况恶化所带来的连锁反应；还可以为企业正常生产经营提供必需的流动资金，使企业的资金链能够正常运作，保证企业的稳定运营。

（3）清理投资项目，停止或尽可能减少投资。在金融危机下，企业应停止或尽可能减少投资，这是因为：一方面，在经济不景气时，企业的投资比以往面临更大的风险，很可能无法获得预期收益，甚至会血本无归；另一方面，企业的投资往往需要占用一定的流动资金，在盈利水平下降的情况下，对投资的支出往往会加剧企业资金短缺的局面。因此，在金融危机下，企业必须做到审时度势，谨慎投资。

保守的理财观往往是许多商业精英的制胜法宝。被誉为香港“四大天王”的李嘉诚、李兆基、郑裕彤和郭炳湘，他们经营的共同特点就是保守（其产业的负债率通常都只有20%），在金融危机的经济形势下，他们都大量甩卖物业，回收资金，保持稳定的现金流。李嘉诚在其漫长的商业生涯中经历过多次危机，但他总能以高人一筹策略在历次危机中不断壮大，其法宝就是坚持保守的理财观，即大量的现金储存、低资本负债比例和互补的行业选择。在这次史无前例的金融危机中，李嘉诚亦采用了异常保守的理财手法。他从2008年10月份起，就宣布暂停旗下一切投资活动，并称到2009年6月之前，将执行“持盈保泰”策略，冻结所有未落实的投资开支，并清理现有全部投资项目。此外，李嘉诚还不惜低价出售和套现旗下物业，以规避风险，回笼资金，降低资产负债率（到2008年底李嘉诚旗下的企业资产负债率仅为12%左右），确保公司资金链不发生断裂。李嘉诚旗下的和记黄埔在抛售了大部分的股票投资后，公司持有的资金超过221亿美元，其中更有多达69%的资金是以现金的形式存放，其余则主要投资在最稳妥的政府债券上。

3. 寻找新的利润增长点

分析金融危机给发电企业带来了一系列影响的同时，也带了机遇。发电企业分析把握机遇，寻找新的利润增长点。本文认为下面两个方面是应该高度关注和积极开展工作的：

（1）积极推进煤电一体化战略，努力缓解电、煤矛盾。在“市场煤”与“计划电”的双轨价格体制下，煤炭资源已成为制约发电企业发展的一个重要因素。要解决这一问题的重要途径是积极推进煤电一体化，实现煤电产业的纵向一体化发展。事实上，这几年深受煤电供需矛盾之苦的发电企业，已经将此作为解决煤电供需矛盾的策略。但在金融危机下，煤电一体化成本会更低。

具体来说，发电企业实行煤电一体化的方式有以下几种：第一，有条件的发电企业可以考虑兼并或独立开发煤矿。如国电集团兼并了内蒙古平煤集团；华电集团在鄂尔多斯市投资了一个储量为14 亿吨的煤矿。第二，发电企业还可以与煤炭企业合作或单独投资建立坑口电厂。如大同煤炭与大唐集团投资建设了大同塔山坑口电厂；安徽淮南国投新集公司在淮南投资兴建了3 座坑口电厂。第三，与煤炭企业相互参股或资产重组来实现煤电联营；如华能集团与甘肃华亭煤业集团、中电投集团与淮南矿业集团、华能国际与中煤集团、山东鲁能集团与陕西银河集团的合作，基本上属于这种方式。

（2）获得政府的政策性支持。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发电企业要在两个方面着手，积极推进政府改革，获得政府的政策支持。第一，促进政府理顺“市场煤”与“计划电”的价格体制矛盾。目前，煤炭市场是一个竞争性的市场，煤炭企业作为独立的市场主体，可以根据市场对煤炭的需求状况, 提高价格或降低价格，而发电企业却受制于政府对电价的管制和电网公司的垄断势力，因此，要解决煤电的体制矛盾就是要争取煤、电之间的同步性。具体的来说，一是政府要加强对煤价上涨的干预，防止煤电价格差距的拉大，保证发电燃料的供应；二是促进政府进行电价体制改革，在产能过剩的情况下，逐步加大电力市场中竞价上网电量的比例，使发电企业逐步成为真正的市场主体。第二，促进电力监管机构调整目前发电调度体制。目前调度机构对发电的调度到具体机组，发电企业不能自主决定哪台机组发电的权利，其结果并没有实现真正的经济调度。为降低发电成本，在保证电力系统安全运行和可靠供电前提下，将部分火电发电权下放到各大集团，由发电集团统筹安排决定哪台机组发电，通过可以减少开机停机次数来节约成本，做到真正的经济调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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